《告白》 【韩张篇】sandglass
sandglass
——韩队教你如何用真心勾搭上强迫症晚期患者。
“老张我今天难得想尝试着坐一次地铁结果不小心睡着了然后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个站排队买票的人好多我现在还差得远呢等我回去就应该没饭吃了你帮我买个饭呗？”
这炸毛之后的属性跟某个人也太像了吧？
张新杰面色平静地坐在电脑前，对着张佳乐在QQ上的这段话沉思了几秒，还是决定确认一下。
“没被黄少天盗号吧？”
“没！是我张佳乐。你给我买饭的时候千万不要按照你的尺寸买啊！”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还没回话那边又发来一句。
“不，不是你的尺寸……是你的份量。还有，我的汤要盛满不要五分之四……”
“好的，我知道了。”
张新杰关了对话框，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分钟才到动身吃饭的时间，于是点开刚刚的网页继续看。
论坛的界面上赫然是第十赛季全明星霸图主场时，大漠孤烟和石不转并肩而立，他和韩文清紧紧相拥的画面。
现在是夏休期，离这一天已经过去了很久。张新杰点开这个贴子当然不是为了看下面数以万计的热血回复。他是特意为了这张照片而来。
十年的大漠孤烟和石不转。七年的他和韩文清。
从一开始进入战队的磨合期，到第四赛季季冷舍命一击带走一叶之秋，从微草蓝雨轮回的雄起，到目睹着嘉世一天天没落，从叶修冷不丁地退役，到张佳乐和林敬言的加入，再到现在，F4只剩下三个人……
联盟终归是日新月异的。七年来他始终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淡然看着这个人离开，那个人加入，对比之下，更像是在用自己全部的职业生涯赋予“石不转”真正的意义。
江流而石不转。
张新杰毫不怀疑，即使霸图不是豪门战队，即使霸图夺冠无望，他还是不会动任何转会的心思。不论是大漠孤烟和石不转，还是他和韩文清，他们的名字跟霸图早就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大概是因为身边一直有一个勇往直前、无畏一切的身影，陪着自己看遍相聚离开，尝尽悲欢喜乐，却始终一如既往，不曾改变吧。
他顺手打开一个文档，里面记录的都是这几年来他因为某件事而临时改变作息规律的经过。他特意记下来鞭策自己，因为这些事不论起因，全部都是原则上应该杜绝的情况。
鼠标一点一点往下划，停在一段特意加粗的黑体字上。
日期是三年前夏休期的某天，他极其难得地失眠了。
张新杰看完了第一行，对自己当年因为发现对韩文清动心而略显语无伦次的日记感到很不满，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坐下准备继续的时候却发现时间到了。
虽然还没看完，不过还是关了文档。目光最后在网页上那张相拥的照片上停留了片刻，他沉着脸关了电脑。
有些失控了啊……这份一想起来就会心里一软，继而酸酸甜甜的感情。
他记忆中的失眠只有两次，第一天进战队被韩文清毫无情面地耳提面命，和发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
那天夜里他笔直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一整个晚上，扭头就能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着的自己没什么表情的脸。可他知道这副波澜不惊的面孔下早就心绪起伏。
这些对他而言是突如其来的。任何打破他规律的事情都会令他反感，爱情也是，可真正让他难以入睡的，是他感到了自己的心慌。
那是一种在面对任何难题时都没有过的无力感。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张新杰默默地告诉着自己，对另一个人产生感情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可当它发生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人身上时，我只能尽我所能修复它。
于是他把所有心绪都收在心底，不流露，就无人知晓。无人知晓，才不会影响到战队里的关系和大家的心情。
“呲……”韩文清一把拖开椅子，无声地坐在了他对面。
张新杰的思绪还停留在回忆里，一刹那有些失神，看得韩文清一皱眉。
“你怎么了？”
“没事。”张新杰抬了抬眼镜，然后埋头认真吃饭。
“这什么？”韩文清“咔”地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指着张新杰放在手边的另一碗饭。
“……”张新杰无声地看着他。
“给人带饭？谁啊？”韩文清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好像根本忘记了吃饭禁言的规矩。
“吃完说。”
事实上他们俩坐在一起吃饭的机会很少，张新杰有自己固定的位置，韩文清很少主动凑过来，就算凑过来了，也绝对不会跟他讲话。
韩文清毫不在意，抬眼巡视一周，“哦”了一声，说：“张佳乐？他怎么了？”
“吃完说。”
张新杰不紧不慢地夹菜，按部就班地从左往右扒饭，两人也就再没有交谈了。
等到他自己先吃完，放下碗筷，面无表情地等待着韩文清时，韩队说：“我吃饭的时候可以说话。”
张新杰很不习惯，“乐乐坐地铁坐过站了，暂时赶不回来。”
韩文清评价道：“嗯，像是他会做出的事。”
“队长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
张新杰提起张佳乐的饭，发现自己离开食堂的脚步频率比以往快了五分之一。
失控的感觉很不好。
别人也许无法体会，但他知道建立一个有规律的生活带来的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他的一生都被这样的安全感环抱着，那是他力量和自信的源泉，如今却因为一个人岌岌可危。
如果韩文清也喜欢他。
假设韩文清也喜欢他，假设他能成功地让这份爱情融入自己的生活，假设他们的感情不会影响到战队的成绩，假设他们真的能够从这份爱情中获得更多的力量。
张新杰握着门把的手顿了一下，什么时候自己的脑海中开始出现“假设”这个词了？
他苦笑着推开门，这就是爱情吗，不动声色地改变一个人，必须毫无保留，必须努力去磨合，才能接纳另一个人。
可是爱情本身就是最不安全的保障。
他能跟韩文清在一起吗？或许能，只要他们心灵相通。
但他能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吗？
不是不信任，不是不勇敢，只是不允许自己出错，更不喜欢孤注一掷的感觉。
这个点应该睡午觉，但是张新杰还是鬼使神差地开了电脑，鼠标放在那个文档上，犹豫着要不要删掉。
“我午饭呢老张？”张佳乐发了一条短信来。
张新杰愣愣地看着被自己从食堂直接提回房间的饭，察觉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必须删掉。
给气喘吁吁刚到房间的张佳乐前辈送完饭后，他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按下delete。
“我说，你干嘛呢？”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张新杰心跳顿时失速，他推了推眼镜，镇定地回过头，看到韩文清抱着胸，一脸严肃地立在自己房间里。
“队长什么时候进来的？”
“一分钟前。”
哦。自己没关门就去送饭真是太恍惚了。
“你干嘛呢？”韩文清又问了一遍。
“没干嘛。”
“你删了什么？给我看看。”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这是隐私。”
“哦？”韩文清扬了扬眉，“你今天很奇怪，在食堂我坐到你身边之前你边吃饭边在走神，导致吃饭速度比平常慢了六分之一。等我坐到你身边之后你的速度又比平常快了四分之一。刚刚出门不关门，回房间不检查一下屋里有没有人就急急忙忙地删文档。作为队长，我觉得我有权利关心一下。”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说：“我的确遇到了一件很困扰的事。”
“都三年了，还困扰啊？”
“？”
他不太相信韩文清是会偷看他文档的人。
果然，“很好猜的。三年前的某一天你突然顶着两个黑眼圈来训练室，我问你你也说是遇到了很困扰的事。我打电话给你家里，确认了并不是家里的事。那几天你凡是碰到我，不管是吃饭走路还是说话，速度都有偏差，跟今天的情况一样。”
张新杰不动声色地扶了扶眼镜。
“新杰，要发现你的反常，对我来说很容易。”
张新杰因为这个称呼别扭了半秒钟，“凭这些，你就确定我是因为喜欢你？”真是不够严谨。
“嗯。”理直气壮。
张新杰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队长，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所以请你暂时也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了。”
“都给你三年时间考虑了你还没想清楚？”
“我没有经验，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我也没有经验。”韩文清说，“站起来。”
张新杰挑了挑眉，照做了。
两人差了半个头的高度，张新杰抬了抬眼睛，镇定地跟面前的男人对视。
韩文清向前迈了一步。
张新杰下意识地往后退，可后面就是电脑桌，根本没有余地，“队长？”
“别动。”
两人的距离在一点点接近，张新杰只好坐在了键盘边上，目光垂了下来，正好能看见面前人起伏的胸口。
铺天盖地都是压迫的气势。
还有那近乎贪婪的目光。
等韩文清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举到了张新杰脸边，只差一点就能碰到那有些苍白的肌肤。可是他停住了，在这个暧昧的距离。
就是这片抿起的薄唇，在赛场上部署着最精密的战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刀刃般锋利。
就是这副古井无波的面容，不会慌乱，不会失措，在最危急的时刻，能以最不容置疑的姿态力挽狂澜。
在自己为战队披荆斩棘一往无前的时候，这个身影在自己身边一陪伴，就是七年。无怨无悔，倾付彼此所有才华的七年。
这就是霸图的副队长，从一而终的张新杰。
韩文清有些动容，执着地盯着这人垂下的双眼，镜片后微微颤抖的睫毛，让这个冷硬自律的男人流露出极少在他身上出现的不安和屈服。
可是下一秒张新杰就毫无预兆地抬起眼，缓慢而坚定。
这双眼睛，在赛场上如虎狼般敏锐，不带一丝情绪，任何细微的变动也逃不过它的注视。而现在，这个人的目光湿漉漉的，不动声色中好像有许多情绪在翻滚。
“你……”他迟疑着开口，“准备干什么？”
“不干什么。”韩文清勾了勾唇角，问：“有感觉吗？”
张新杰轻笑一声，“有。”
“哦？什么感觉？”
“我困了。”
韩文清脸色一沉。
张新杰指了指手表，“不好意思，队长，今天失控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多，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冷静一下，毕竟——”
“我说，老张啊——”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张佳乐一脸狐疑地端着碗推开了门，“我不吃醋的你知道啊，怎么这里面加了这么多……？！我去！！！！你们！你们你们你们——”
居然加醋的事也出错了。张新杰叹了口气。
挺会挑时间的啊小子。韩文清开启震慑技能。
“我……我还是，我走了……”张佳乐指了指自己来时的路，“你们慢慢，慢慢那个，哈！”
说完迅速闪人，留下三道风痕。
“毕竟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张新杰继续了刚才的话。其实仅仅是这一句就包含了很多，对战队的影响，赛场上的发挥，家人和社会的压力……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任何决定都不应该鲁莽而不顾后果。这些，韩文清一定明白。
“但是我们，始终是我们。我不会后悔，不会退缩，不会因此影响比赛，”韩文清认真说着天地间最不加修饰的誓言，一字一字敲在张新杰心上，“更不会辜负你。”
张新杰感到胸口有些闷，又有点钝痛，但实际上更多的，还是一种让他感到陌生的甜蜜。
“跟我在一起，你不需要改变什么。”
张新杰抬起头，两人对视，明亮的目光中有什么在闪烁。
“我相信你。”
“嗯。”
“我一直都相信你。”
“那你的决定呢？”
“我现在要睡觉了。”
韩文清蹙眉。
“我还要，再想一想。”
韩文清深吸一口气，直起了身子，双手抱胸，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他。
“还有一件事，”张新杰起身去掸了掸床，声音有些闷，“你以后，不要叫我新杰。”
“为什么？这也不行？”
“你并没有管老林叫敬言啊。”
韩文清眯起双眼，有些疑惑，“难道你喜欢我叫你老张？”
“……我睡觉了。”
“明天给我答复。”
“好的。”
“下午给我答复。”
“队长……”
“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韩文清指了指两人的嘴。
张新杰一愣，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
他飞快地扭过头，“再见。”
“下午见。”韩队心情颇好，一路溜达到门口，关上门之前又叫了一遍，“新杰。”
张新杰捂着胸口，面色依然沉静。
其实，两个人的话，总是比一个人的力量更大。
他望着天花板想着。
的确是不安的，对这个世界，对自己，对他们的感情。
在战队里也是这样，为了不让自己依赖他才悉心研究战术，想要做他的好搭档，而不是拿他当靠山。
然后自己做到了，他们并肩战斗，在荣耀最高的舞台上挥洒青春。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只要这个人在身边，自己一定会比一个人孤身战斗时更加安定。
不仅仅是战队人数上的优势，也不仅仅因为大漠孤烟是主攻手。
而是因为世界总是在变，可他们是不变的。从七年前，到现在，再到未来，一直一直都站在一起……
“喂，我说，”梦里的张新杰叉着腰，对韩文清指指点点，“你可以管张佳乐叫乐乐啊，我们都这么叫，这样多方便，省了一个字。”
“不要。”韩文清嘟着嘴，“那并不是我的画风。”
“唉，你这是何苦呢。”张新杰扶额，“每次都多念一个字，如果你每天喊张佳乐X次，那么一天就是…………”
“啰嗦！”韩文清不满地打断他。
“你听我的话，我就闭嘴。”
“我从来不喊别人的昵称，都是喊全名的。”韩文清咬下一大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着，“不然你要我去管叶修叫修修吗！”
两人齐刷刷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新杰妥协了，“那好吧，我去抢boss了。”
“等一下新杰。”
“不是说要叫全名的？”
“你不一样。”
“……”
“新杰。”
“闭嘴。”
“新杰。”
“我走了。”
“张新杰！反了你了！”
张新杰猛地睁开眼睛，惊得一身冷汗。
乐乐？画风？韩文清嘟着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苦笑着看表，然后发出短促的惊呼。
睡过头了……？
“谁动了我的闹钟。”张新杰咬牙切齿。
等等——咬牙切齿，这并不是自己的画风啊？！
张新杰一脸镇定地戴上眼镜，活动了下手指，手机就在这一刻响起了。
“喂？”他很不习惯坐在床上接电话，但是来电人是韩文清。
“我在医院。”
张新杰猛地一蹙眉，脱口问道：“怎么了？”
“这么紧张？”韩文清轻笑着，“声音都抖了。”
“因为刚起床。”张新杰扭头望着窗户上倒映的脸，面无表情的同时，耳根却微微泛红了。如此陌生的自己让他一瞬间感到悲哀，但接踵而至的是满溢的幸福感，“你怎么了？”
“不是我，张佳乐下个楼梯把脚扭了。”【尔康脸：放过乐乐……_(:з)∠】_】
“严重吗？”
“不严重。我就在俱乐部的医务室。”
“不是说在医院？”张新杰有些气短。
“也算是医院了吧……”
简直无耻。张新杰推了推眼镜说：“代我问候他，我挂了。”
“等等，”韩文清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换了个安静的地方，声音压得很低，蛊惑般地问，“想好了么。”
张新杰又一次看向窗户上的自己。
“我不知道。”
“这可不像你。”
“对我来说，赌注太大了。”张新杰微微垂下头，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姿势表达着自己的疲倦，“我输不起。”
“爱情不是比赛。”
“对我来说是的。”
韩文清安静了一会才说：“是苦是难还是甜，我都陪着你。你输不起，我也输不起。”
“我不是介意输给你。”张新杰缓缓取下眼镜，揉着鼻梁，“我不想输给爱情。”
“如果输了，会怎样。”
“不知道。”
“如果赢了呢。”
“会很幸福……吧。”张新杰的视线挺模糊，心里却愈发清晰起来，“你说的有道理，这不完全是比赛。”
“就算是比赛，我们也会赢。”
“对。”张新杰轻笑着，这句话挺耳熟。
“我会陪着你一起赢下去。”
“嗯。”
“其实除了我，没有人更适合你了。”
“是吗？”
“你能想象自己跟别人生活在一起？”
“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大部分成年后的时光和热情都献给了霸图，”他重新戴上眼镜，爬了爬头发，微笑着说：“所以，不太能想象。”
“你在笑。”
“是的。”
“真想看你笑起来的样子。”
“又不是没看过。”张新杰觉得耳根发烫，心跳加速，但是面容上没有丝毫变化。
“你现在一定在强装镇定。”
“……”强装吗？
“新杰。”
“嗯？”
“我爱你。”
“……”张新杰一动不动，薄唇微微开启，似乎被这句话震惊了一下。
“你呢？”
张新杰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回应韩文清的，只有节奏紊乱的呼吸声。
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既陌生又尴尬。
哎，张新杰，你是不是男人？
“队长，”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变回了赛场上运筹帷幄时镇定而淡然的语气，“我爱你。”
“你……”这什么语气啊。
“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这么急干嘛？”
“马上训练，要来不及了。”
“下午没有训练。”
“……嗯？”张新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佳乐受伤了，我已经跟经理打过招呼了。”韩文清头头是道。
“整个战队都放假？”
“对。”
张新杰不慌不忙地笑了，“没关系，我自己去做训练就好。”
“那也不需要这么急。”
“我一向准时。”
“还有几分钟。”
张新杰叹了口气，“我刚起床，只穿了内衣。现在有点冷。至少让我先把衣服穿上。”
电话那头传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呵，”韩文清低低地笑着，“去穿吧，我去照顾那个二愣子了。”
“二愣子？”张新杰想起自己的梦，“你可以叫他乐乐啊。”
“……”韩文清蹙眉思考。
“不是你的画风，是吗？”
韩文清有点反应不过来，张新杰的语气轻松愉悦，似乎还带着一点点俏皮，“开玩笑的。”
“第一次听到你的玩笑。”
“是吗，看来我以后要多尝试了。”
“新杰。”韩文清顿了顿，“你这样挺好。”
“外人面前还是叫我全名吧。”
“那你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也不要叫我队长了。”
“一分钟之前好像说要挂电话？”
“好像是你开启新话题的。”
“是吗……那我挂了，队长再见。”
“再……见。”韩文清第一个字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断线了。他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心里的甜蜜慢慢扩散到四肢百骸。
这个自律而严谨，沉稳又冷硬的男人，终于卸下那层厚厚的外壳，愿意接受自己。
为了这一天，他等了远不止三年。
“喂，你看，队长是在笑吧？”远处传来张佳乐压低的惊呼声，“肯定是在跟老张打电话啊……”
“跟张副队？难道是有什么新战术？”医务室的大夫天真地问。
“战术？”张佳乐笑得有点高深莫测，“呵呵，也许吧……谁知道呢。”
韩文清其实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扭过头望着他，两人相视一笑，只不过一个不怀好意，另一个冷汗直冒。
没听到吧？他肯定没听到吧。张佳乐自我催眠。
“成功了。”韩文清说。
“啊？”张佳乐反应了一会，猛然醒悟，“哦！你——居然这么容易就拿下了……”
韩文清“呵呵”了两声。
“拿下谁，叶修？”医务室的大夫好奇地问。
韩文清一脸高深莫测：“不是。”
“要不要在群里宣传宣传？”张佳乐很兴奋。
韩文清：“随你吧！”
“我要告诉大孙！！”
韩文清：“呵呵。”
“还要告诉叶修！”
……
……
张佳乐欢腾地在群里大肆八卦，韩文清只是表情淡淡地站在一旁，未来会怎样，他不知道，能不能走到底，他也不知道。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都选择了勇敢地表达爱意。这就够了。
【韩张篇完】
